五重幻境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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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重幻境01
付銀朱記得自己摔在了地上。
那時候她暈暈乎乎的，還試圖扶著身邊的人，可是她抓不住衣襟，捏不住衣袖，掐不住衣服的下擺。
但在倒地那一刻，她緊緊握拳。
她記得自己要攥住什麽東西，絕不能被人拿走。
她總覺得自己在乎的事靈璇，可靈璇那麽大一個，沒法握在手中。
那是什麽呢？
付銀朱松了松手，一節一節動著手指，僵硬不堪。
她睜開眼——
白天。
熟悉的屋頂。
這裏是自己在寡島的房間呀。
付銀朱側過頭去。
好像睡了很久，連脖子也很僵硬。
她看見遠處書堆便坐著一人，在捧著碗吃飯。
這般光景，想必是《魔族炮灰》取材之後的日子吧？
遠處的谷禾禾見付銀朱動了，立馬放下碗，向她跑來。
谷禾禾蹲下身，和付銀朱視線平齊。
但付銀朱一動不動，眼神呆滯。
谷禾禾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，又調頭回去拿了個桃子放在她鼻子前，還抓了毛筆在她臉上掃了掃。
——付銀朱沒有反應。
谷禾禾向右一瞥，付銀朱癢得攥緊了手。
“銀朱？銀朱！”谷禾禾在她耳邊叫著，“今天就是渡劫大會啦，再不起床，你就再也見不到大師兄啦！”
付銀朱猛地坐起身子：“最後一天？”
她起得太猛，驚得谷禾禾摔坐在床邊的褥子上。
“真的嗎？”付銀朱伸手拉她起來，但谷禾禾拒絕了。
谷禾禾自己撐著床沿站起來，並把褥子卷成一團。她一臉得意：“那是當然了，你要的牡丹花田我沒給你修，誰讓你睡覺了。”
“沒修就沒修吧。”付銀朱很是著急，“幾點了？楚焰呢？他的信呢？”
谷禾禾一臉茫然：“什麽和什麽呀。他昨天通宵守在門外，現在正睡著呢。你醒了，我趕緊告訴掌門一聲去。你若是餓了，我的剩飯就別惦記了，這裏有幾個桃子和蘋果，你拿去墊墊肚子。其他人都去吃飯了，我讓早子哥給你單獨做份新的。”
“別走。”付銀朱接過她遞過來的一盆水果，放在腿上，“今天是哪天呀？”
“五月十日。”谷禾禾指了指地上的褥子，“你也真是的，燒了好幾天，我和巫泯天天輪流陪你。”
“委屈你了。”
谷禾禾淺笑：“之後補償我吧……話說，你攥手裏的東西哪裏來的？”
付銀朱搖頭。
“我聽你說夢話來著，大師兄給你的？”谷禾禾見付銀朱茫然的眼神，也不打算再問，“我先走了。那玩意，寧凝說不吉利，誰碰誰病，讓掌門鎖起來了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付銀朱緩緩站起來，一手拿了一個蘋果，並遞給谷禾禾一個，“我感覺沒什麽事了。”
谷禾禾咬了一口蘋果，提醒道：“那你可想好，別在掌門面前說錯話哦。”
付銀朱和谷禾禾邊走邊聊，她終於知道自己在小院秋千那裏摔倒，手裏攥著半截傳信香。有弟子建議點來看看是什麽內容，但是當時看熱鬧的弟子也都發燒了。
不過，他們好得比付銀朱快很多。
谷禾禾準備了很多面紗，那幾天日日戴著，繃得臉上癢癢的還長了痘痘。
但她也不怨付銀朱。
掌門幫付銀朱看過，她應是受了傷，可島上也沒有外人，其他人也沒註意當時誰來了小院。
但看靈力損失的情況，絕非尋常弟子所為。在寡宗內，也就那麽一兩人。具體是誰，一點證據也沒有。
付銀朱一點也不記得當時的情況。
傳信香嘛……她記得自己孤身一人去找陸星熾時，特地借了一根送走了。
——清清楚楚。
她問了谷禾禾關於曉暮寨的事——
“當時進不去。”
想不想以後回谷家山莊——
“……那得喬裝打扮一番，怕被抓回去嫁人啊。”
情蠱靈不靈——
“這在陸國太火了，沒新意。寡宗如今再做有點有失臉面，是吧？”
看來是進入下一重幻境了。
又是如此莫名其妙。
付銀朱覺得手中的蘋果沒了味道。
谷禾禾伸手要過付銀朱的蘋果核：“你呀，還惦記《魔族炮灰》啊，該不會是番外想到腦袋裂開，在秋千上摔了吧？但掌門覺得不做番外也行，現在要緊的是修景點。”
谷禾禾啃完最後幾口蘋果，把兩個蘋果核仍在花圃中：“這裏要拆，到時候一起收拾吧。”
“……那牡丹花田？”
谷禾禾佯裝生氣：“不行，不能修，花早謝了，荷花池裏養點青蛙還不錯。而且，你醒了，那今天收拾收拾，掌門想把那邊的住所留給客人休息，我們搬到南邊老院子住。”
“那也不用這麽著急吧？”付銀朱驚訝又委屈。
谷禾禾很是滿意：“記住這個感覺，掌門問起來時，就這麽說。我也不想搬太早。好點的地方都留給客人參觀，我們這些弟子可真是太憋屈了。”
付銀朱和谷禾禾抵達寡島三垣堂。獨孤午見付銀朱醒了，高興得不行。
問她餓不餓，問她冷不冷，還叫寧凝拿個披風過來。
大夏天的。
付銀朱趕忙拒絕。
寧凝皺著眉，但獨孤午執意讓她去裝冬衣的庫房找出來。
寧凝小步遠去。
獨孤午望著她的背影，向付銀朱招招手：“來，這邊。”
付銀朱看了眼谷禾禾，見她連連點頭的模樣，便跟著獨孤午朝裏屋走去。
“你的傳信香誰給你的？”獨孤午小聲問她，“把寧凝支出去不容易……你當真不記得當天發生的事了？”
“魔界的傳信香？”付銀朱小聲嘀咕，“怎麽會來進東海結界呢？”
“這也是我的疑惑啊。”獨孤午說完，走到法陣封印的櫃子面前，“我拿出來，你趕緊看看，能不能想起來什麽……”
櫃子裏的傳信香插在香爐上，邊上幾根寧神香長長短短，很是惹眼。
獨孤午把雜亂的香一根一根拔下來，只留傳信香單獨一根。
“來。”
獨孤午叫付銀朱自己點燃。
谷禾禾趕緊攔住，畢竟之前見過燃香的弟子都病了，她提議放外面看。
空曠一點，再拿手帕捂住口鼻，能安全一些。
“快點、快點。”獨孤午催著她們，“寧凝手腳麻利，別讓她一會兒怨我偏心。”
付銀朱端著小香爐來到三垣堂後面。
谷禾禾本就體弱，現在更是膽小，她站屋裏從窗戶仔細瞧——
傳信香的煙冉冉升起，飄散開來。
“……若趕得及，等幾日重返滇南，可去谷家鬼市一看。如果舍得東海靈貝，還能換點有趣的小玩意帶回去。”
付銀朱覺得此話眼熟。
掌門獨孤午咂舌：“前面關鍵的幾句，都被他們看過了，如今也沒人和我報一聲。”
谷禾禾喊他們先回來再說。
掌門獨孤午立馬繞回三垣堂內，把香爐放回櫃子，寧神香胡亂插上，轉正爐子，合上櫃子。
寧凝現在有這麽可怕嗎？
——付銀朱和獨孤午一起朝門口眺望。至少現在還沒回來。
谷禾禾聽過傳信香前面的內容，大意是順利抵達，一切安全，今日能去三處，這樣進度夠快，還有幾天可以出去玩。
“三處？哪些地方寫了嗎？”獨孤午問谷禾禾。
谷禾禾搖頭：“好像是約定好的清單一樣。但是完全不明白。銀朱姐姐，你有思路嗎？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付銀朱有，但又無從解釋，“信裏提到谷家鬼市……可與你有關？”
谷禾禾撅嘴：“難不成這個本應是給我的？”
掌門獨孤午見寧凝姍姍趕來，轉移話題：“銀朱，那日你在院子暈倒，可還記得？”
付銀朱摸著後頸：“想是一點也憶不起來，只是這裏隱隱難受。”
獨孤午對她使用清意咒，單獨問她：“寡島沒外人，你可否懷疑是誰傷的你？”
“楚焰。”
“這麽篤定？”
付銀朱抿嘴：“我就是有點惦記大師兄，嘴瓢了。”
獨孤午嘆了口氣：“他這幾天主動給你傳功療傷，昨夜還守了一通宵。辛苦得不行，你剛一好就怨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付銀朱語塞。
獨孤午倒是懷疑起來：“難不成……他心懷愧疚才如此主動？”
付銀朱不想追究，但獨孤午非要把楚焰叫過來。
在三垣堂等待的過程，付銀朱如坐針氈。
谷禾禾去找遲又早做一桌菜，寧凝和掌門也到外面爭能不能給她算一卦。
付銀朱抱著一團披風，額頭有汗。
她有點心虛。
傳信香的內容，是當時她見到陸星熾和白熒之後，寄給谷禾禾的。
付銀朱記得那之後她同陸星熾來到滇南大澤，似乎遇到了危險，楚焰見了傳信香，便趕來查看她的安危。
是啊，傳信香送走了，楚焰才會趕來。
可是眼下傳信香怎麽又在自己手中？
難道在大澤前的事情，都是夢境嗎？
付銀朱隱約感覺自己夢了太多事，什麽都模糊不清。
又或者……
楚焰看過傳信香，帶著它一同過來，在上一重幻境的最後，塞給了自己。
“銀朱啊，快出來。”掌門在外面招呼她。
楚焰剛來，連寒暄都來不及，獨孤午便問：“她倒地那日，你都去了哪裏？”
楚焰看著付銀朱精氣神不錯，表情舒展開來：“淩妹妹她們一行去海日宗，我同她們一道去，一道回，後來一直在碼頭守著。”
“就沒一個人看見你？”
“掌門，弟子真是百口莫辯。”楚焰看向付銀朱，“你可記得那日傷你人是何模樣？”
付銀朱從上到下打量他——
梅花衣襟、玄紋箭袖……
“大師兄，你能擡下腿嗎？”付銀朱低聲請求。
花綾褲腳。
和她倒地時看到的一模一樣。
獨孤午見付銀朱雙目一怔，問她：“真是他？”
“我們都這麽熟了，還需看衣衫辨認嗎？我何苦在寡宗當蒙面殺手啊……”楚焰無奈地看著付銀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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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記得自己要攥住什麽東西，絕不能被人拿走。
她總覺得自己在乎的事靈璇，可靈璇那麽大一個，沒法握在手中。
那是什麽呢？
付銀朱松了松手，一節一節動著手指，僵硬不堪。
她睜開眼——
白天。
熟悉的屋頂。
這裏是自己在寡島的房間呀。
付銀朱側過頭去。
好像睡了很久，連脖子也很僵硬。
她看見遠處書堆便坐著一人，在捧著碗吃飯。
這般光景，想必是《魔族炮灰》取材之後的日子吧？
遠處的谷禾禾見付銀朱動了，立馬放下碗，向她跑來。
谷禾禾蹲下身，和付銀朱視線平齊。
但付銀朱一動不動，眼神呆滯。
谷禾禾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，又調頭回去拿了個桃子放在她鼻子前，還抓了毛筆在她臉上掃了掃。
——付銀朱沒有反應。
谷禾禾向右一瞥，付銀朱癢得攥緊了手。
“銀朱？銀朱！”谷禾禾在她耳邊叫著，“今天就是渡劫大會啦，再不起床，你就再也見不到大師兄啦！”
付銀朱猛地坐起身子：“最後一天？”
她起得太猛，驚得谷禾禾摔坐在床邊的褥子上。
“真的嗎？”付銀朱伸手拉她起來，但谷禾禾拒絕了。
谷禾禾自己撐著床沿站起來，並把褥子卷成一團。她一臉得意：“那是當然了，你要的牡丹花田我沒給你修，誰讓你睡覺了。”
“沒修就沒修吧。”付銀朱很是著急，“幾點了？楚焰呢？他的信呢？”
谷禾禾一臉茫然：“什麽和什麽呀。他昨天通宵守在門外，現在正睡著呢。你醒了，我趕緊告訴掌門一聲去。你若是餓了，我的剩飯就別惦記了，這裏有幾個桃子和蘋果，你拿去墊墊肚子。其他人都去吃飯了，我讓早子哥給你單獨做份新的。”
“別走。”付銀朱接過她遞過來的一盆水果，放在腿上，“今天是哪天呀？”
“五月十日。”谷禾禾指了指地上的褥子，“你也真是的，燒了好幾天，我和巫泯天天輪流陪你。”
“委屈你了。”
谷禾禾淺笑：“之後補償我吧……話說，你攥手裏的東西哪裏來的？”
付銀朱搖頭。
“我聽你說夢話來著，大師兄給你的？”谷禾禾見付銀朱茫然的眼神，也不打算再問，“我先走了。那玩意，寧凝說不吉利，誰碰誰病，讓掌門鎖起來了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付銀朱緩緩站起來，一手拿了一個蘋果，並遞給谷禾禾一個，“我感覺沒什麽事了。”
谷禾禾咬了一口蘋果，提醒道：“那你可想好，別在掌門面前說錯話哦。”
付銀朱和谷禾禾邊走邊聊，她終於知道自己在小院秋千那裏摔倒，手裏攥著半截傳信香。有弟子建議點來看看是什麽內容，但是當時看熱鬧的弟子也都發燒了。
不過，他們好得比付銀朱快很多。
谷禾禾準備了很多面紗，那幾天日日戴著，繃得臉上癢癢的還長了痘痘。
但她也不怨付銀朱。
掌門幫付銀朱看過，她應是受了傷，可島上也沒有外人，其他人也沒註意當時誰來了小院。
但看靈力損失的情況，絕非尋常弟子所為。在寡宗內，也就那麽一兩人。具體是誰，一點證據也沒有。
付銀朱一點也不記得當時的情況。
傳信香嘛……她記得自己孤身一人去找陸星熾時，特地借了一根送走了。
——清清楚楚。
她問了谷禾禾關於曉暮寨的事——
“當時進不去。”
想不想以後回谷家山莊——
“……那得喬裝打扮一番，怕被抓回去嫁人啊。”
情蠱靈不靈——
“這在陸國太火了，沒新意。寡宗如今再做有點有失臉面，是吧？”
看來是進入下一重幻境了。
又是如此莫名其妙。
付銀朱覺得手中的蘋果沒了味道。
谷禾禾伸手要過付銀朱的蘋果核：“你呀，還惦記《魔族炮灰》啊，該不會是番外想到腦袋裂開，在秋千上摔了吧？但掌門覺得不做番外也行，現在要緊的是修景點。”
谷禾禾啃完最後幾口蘋果，把兩個蘋果核仍在花圃中：“這裏要拆，到時候一起收拾吧。”
“……那牡丹花田？”
谷禾禾佯裝生氣：“不行，不能修，花早謝了，荷花池裏養點青蛙還不錯。而且，你醒了，那今天收拾收拾，掌門想把那邊的住所留給客人休息，我們搬到南邊老院子住。”
“那也不用這麽著急吧？”付銀朱驚訝又委屈。
谷禾禾很是滿意：“記住這個感覺，掌門問起來時，就這麽說。我也不想搬太早。好點的地方都留給客人參觀，我們這些弟子可真是太憋屈了。”
付銀朱和谷禾禾抵達寡島三垣堂。獨孤午見付銀朱醒了，高興得不行。
問她餓不餓，問她冷不冷，還叫寧凝拿個披風過來。
大夏天的。
付銀朱趕忙拒絕。
寧凝皺著眉，但獨孤午執意讓她去裝冬衣的庫房找出來。
寧凝小步遠去。
獨孤午望著她的背影，向付銀朱招招手：“來，這邊。”
付銀朱看了眼谷禾禾，見她連連點頭的模樣，便跟著獨孤午朝裏屋走去。
“你的傳信香誰給你的？”獨孤午小聲問她，“把寧凝支出去不容易……你當真不記得當天發生的事了？”
“魔界的傳信香？”付銀朱小聲嘀咕，“怎麽會來進東海結界呢？”
“這也是我的疑惑啊。”獨孤午說完，走到法陣封印的櫃子面前，“我拿出來，你趕緊看看，能不能想起來什麽……”
櫃子裏的傳信香插在香爐上，邊上幾根寧神香長長短短，很是惹眼。
獨孤午把雜亂的香一根一根拔下來，只留傳信香單獨一根。
“來。”
獨孤午叫付銀朱自己點燃。
谷禾禾趕緊攔住，畢竟之前見過燃香的弟子都病了，她提議放外面看。
空曠一點，再拿手帕捂住口鼻，能安全一些。
“快點、快點。”獨孤午催著她們，“寧凝手腳麻利，別讓她一會兒怨我偏心。”
付銀朱端著小香爐來到三垣堂後面。
谷禾禾本就體弱，現在更是膽小，她站屋裏從窗戶仔細瞧——
傳信香的煙冉冉升起，飄散開來。
“……若趕得及，等幾日重返滇南，可去谷家鬼市一看。如果舍得東海靈貝，還能換點有趣的小玩意帶回去。”
付銀朱覺得此話眼熟。
掌門獨孤午咂舌：“前面關鍵的幾句，都被他們看過了，如今也沒人和我報一聲。”
谷禾禾喊他們先回來再說。
掌門獨孤午立馬繞回三垣堂內，把香爐放回櫃子，寧神香胡亂插上，轉正爐子，合上櫃子。
寧凝現在有這麽可怕嗎？
——付銀朱和獨孤午一起朝門口眺望。至少現在還沒回來。
谷禾禾聽過傳信香前面的內容，大意是順利抵達，一切安全，今日能去三處，這樣進度夠快，還有幾天可以出去玩。
“三處？哪些地方寫了嗎？”獨孤午問谷禾禾。
谷禾禾搖頭：“好像是約定好的清單一樣。但是完全不明白。銀朱姐姐，你有思路嗎？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付銀朱有，但又無從解釋，“信裏提到谷家鬼市……可與你有關？”
谷禾禾撅嘴：“難不成這個本應是給我的？”
掌門獨孤午見寧凝姍姍趕來，轉移話題：“銀朱，那日你在院子暈倒，可還記得？”
付銀朱摸著後頸：“想是一點也憶不起來，只是這裏隱隱難受。”
獨孤午對她使用清意咒，單獨問她：“寡島沒外人，你可否懷疑是誰傷的你？”
“楚焰。”
“這麽篤定？”
付銀朱抿嘴：“我就是有點惦記大師兄，嘴瓢了。”
獨孤午嘆了口氣：“他這幾天主動給你傳功療傷，昨夜還守了一通宵。辛苦得不行，你剛一好就怨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付銀朱語塞。
獨孤午倒是懷疑起來：“難不成……他心懷愧疚才如此主動？”
付銀朱不想追究，但獨孤午非要把楚焰叫過來。
在三垣堂等待的過程，付銀朱如坐針氈。
谷禾禾去找遲又早做一桌菜，寧凝和掌門也到外面爭能不能給她算一卦。
付銀朱抱著一團披風，額頭有汗。
她有點心虛。
傳信香的內容，是當時她見到陸星熾和白熒之後，寄給谷禾禾的。
付銀朱記得那之後她同陸星熾來到滇南大澤，似乎遇到了危險，楚焰見了傳信香，便趕來查看她的安危。
是啊，傳信香送走了，楚焰才會趕來。
可是眼下傳信香怎麽又在自己手中？
難道在大澤前的事情，都是夢境嗎？
付銀朱隱約感覺自己夢了太多事，什麽都模糊不清。
又或者……
楚焰看過傳信香，帶著它一同過來，在上一重幻境的最後，塞給了自己。
“銀朱啊，快出來。”掌門在外面招呼她。
楚焰剛來，連寒暄都來不及，獨孤午便問：“她倒地那日，你都去了哪裏？”
楚焰看著付銀朱精氣神不錯，表情舒展開來：“淩妹妹她們一行去海日宗，我同她們一道去，一道回，後來一直在碼頭守著。”
“就沒一個人看見你？”
“掌門，弟子真是百口莫辯。”楚焰看向付銀朱，“你可記得那日傷你人是何模樣？”
付銀朱從上到下打量他——
梅花衣襟、玄紋箭袖……
“大師兄，你能擡下腿嗎？”付銀朱低聲請求。
花綾褲腳。
和她倒地時看到的一模一樣。
獨孤午見付銀朱雙目一怔，問她：“真是他？”
“我們都這麽熟了，還需看衣衫辨認嗎？我何苦在寡宗當蒙面殺手啊……”楚焰無奈地看著付銀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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